韦小宝从茶几上拿起一只烛台,凑近板壁看时,只见数十枚亮闪闪的钢针,都深深钉入了板壁。他佩服之极,说道:“姊姊,你一动也不动,怎地发射了这许多钢针?这等暗器,天下又有谁躲得过?”何惕守笑道:“当年我曾用这‘含沙射影’暗器射我师父,他就躲过了,一枚针儿也射他不中。不过除了我师父之外,躲得过的只怕也没几个。”韦小宝道:“你师父定是要你试着射他,先有了防备,倘若突然之间射出去,他老人家武功再强,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器,又怎闪躲得了?”何惕守道:“那时候我跟师父是对头,正在恶斗。他不是叫我试射,事先完全不知道。”韦小宝道:“这就是了。你师父正在全神贯注的防你,这才避过了。倘若那时候你向东边一指,转头瞧去,叫道:‘咦,谁来了?你师父必定也向东瞧上一眼,那时你忽然发射,只怕非中不可。”何惕守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你说得不错。这钢针上喂了剧毒,我师父那时倘若避不过,便已死了。那时我可并不想杀他。”韦小宝道:“你心中爱上了师父,是不是?”何惕守脸上微微一红,呸了一声,道:“没有的事,快别胡说八道,给我师娘听见了,非割了你半截舌头不可。”
韦小宝可万万料想不到,那时何惕守所暗中爱上的,却是这个女扮男装的师娘。少年往时事蓦地里兜上心来,虽已事隔数十年,何惕守脸上仍不禁发烧,她取出两只鹿皮小指套,戴在左手拇指和食指之上,将板壁上钢针一枚枚拔下,跟着伸手从衣襟内解了一根铁带出来,带上装着一只钢盒,盒盖上有许多小孔。韦小宝恍然大悟,拍手叫道:“姊姊,这暗器当真巧妙,原来你装在衣衫里面,只消一掀铁带上机括,铁盒中就射了钢针出去。”心想她答应送一件暗器给自己,多半便是此物,不禁心花怒放。何惕守微笑道:“不论多厉害的暗器,发射时总靠手力准头。你武功也太差劲,除了这‘含沙射影’,别的暗器也用不来。”当下将钢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