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到广东龙五,就知道无论谁想激起他的怒火,都很不容易。
——一只有从不发怒的人,才真正可怕。
他脸色是苍白的,头发很稀,胡子干干净净的,须发都修饰得光洁而整齐,一双手也保养得很好,令人很难相信这双手曾杀过人。——就好像某些人士很难相信妓女也曾是个处女的道理一样。
他穿得很简单,因为他知道已不必再用华丽的衣着和珍贵的珠宝来炫耀自己的身份和财富。巨大的帐篷里,寂静无声,除了藏花和广东龙五外·没有别的人。
藏花已进来很久,只说了五个字。“我就是藏花。”
广东龙五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但藏花并没有这么想。
有种人是从来不会说错一句话的,他显然就是这种人。
——奇怪的是,这种人偏偏通常是说错一万句话也没关系的。
藏花知道他必定是要拿定主意后才开口,藏花在等着。
站着在等。
广东龙五终于伸出手来,指了指对面的一张狼皮垫。
“坐。”
藏花就坐下。
广东龙五又指了指皮垫旁的小几上的金樽。
“酒。”
藏花拿起酒樽喝了一口。
广东龙五也取起面前的玉杯,缓缓地喝了一口,目光突然如剑光般地转向她。
“你知道我是谁?”
“这世上有几个广东龙五?”藏花笑了。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藏花的声音如驾啼。”何况是你请我来的,我是客人,哪有主人杀客人?”“知道我为什么请你?”
“钟毁灭?”她反问。
广东龙五剑光般的眼神缓缓弱了下来,但仍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