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稻田里忽然传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一人喘息着道:“年轻人实在不该痛苦的,只有我这种老婆子才……才……”
她每个字都像是说得十分艰苦,说到这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连话都没法子再说下去。
俞佩玉和朱泪儿听到这声音,却都吃了一惊。
朱泪儿跑回头握起俞佩玉的手,眼睛瞪着那边的稻草,道:“胡佬佬,是你么?”
胡佬佬又咳嗽了半晌,才喘着气道:“不错,是我,好心的少爷小姐们,替我这快要死的老太婆倒碗水来好吗?我已连路都走不动了。”
朱泪儿眼珠子一转,忽然笑了,大声道:“你这老狐狸,你以为我们还会上你的当?”
胡佬佬颤声道:“好姑娘,这次是真的,求求你……我的嘴都已乾得裂开来了,该死的太阳又越来越大。”
朱泪儿拉着俞佩玉的手,道:“四叔,咱们走,不要理这鬼老太婆,谁理她谁就要倒楣的。”
只见胡佬佬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忽然从金黄的稻穗中露了出来,立刻又倒了下去,嘶声道:“俞公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人,只求你给我一点水,我死了都感激你。”
俞佩玉忽然拉开朱泪儿的手,转身奔出去。
朱泪儿叹了口气,道:“老太婆,你听着,我四叔已经替你拿水去了,因为他的心实在太好,但你若还想害他,我就割下你的舌头来,让你再也不能骗人。”
她一面说话,一面已向稻田里窜了过去。
只见胡佬佬竟像条狗似的缩在稻草间,满身都是田里的烂泥,嘴唇果然已乾得发裂,瞧见朱泪儿来了,似乎想笑笑,但刚一咧嘴,就疼得满头冷汗,用手抱着头又咳嗽了半晌,颤声道:“好姑娘,你看不出我老婆子已快死了么?我何苦还要骗人?”
朱泪儿也想不到她竟会变成这样子,呆了半晌,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