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原定睛一望,但见五步之前,立着一人,那人身躯又瘦又长,一峰灰色长袍,双手缩在袖中,低声一叹道:
“一日不见,歆儿你就认不出为父的声音?”
语声甚是冷漠,完全不带丝毫感情,华服女子道:
“女儿岂有辨认不出的道理,只是役想到爹爹会突然现身于此罢了?”
灰衣人冷冷道:
“为父也没有想到会在留香院碰见你,所以说天下事往往出人逆料,歆儿你说是不?”
说着,轻轻挪了一下身子,赵子原但觉出那灰色衣袂翻动之间,隐隐透出了一种说不出的险恶阴森意味,令人为之不寒而栗。
华服女子道:
“确是如此。”
灰衣人道:
“就以为父目下所见而言,居然有外人敢于干犯禁令,擅闯本院,这更是为父始料所未及了!”
他缓缓别过头来,赵子原与他打了个照面,发现这人面色如灰,就与他身上穿着的灰袂颜色没有两样,刻板而毫无表情,显是带上了人皮面具。
灰衣人复道:
“家有家法,院有院规,歆儿你说说留香院的规矩——”
华服女子斩钉截铁道:
“犯禁者死,法无二条!”
灰衣人一颔首,如炬目光盯住赵子原脸容不放,后者只觉仿佛有两道冷电自对方眼中透出,不由打了个冷噤。
灰衣人阴xx道:
“小子你都听见了,还不自作了断!”
赵子原勉力定一定神,道: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或生或死,即连区区都不能自主,阁下更没有资格说这话了。”
灰衣人冷笑道:
“从来好生恶死乃人之天性,小伙子你拐弯抹角扯上这一大堆,不外乎苟全一命,嘿嘿,老夫这话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