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经墨额上冷汗如豆,忽然冲过去,一把夺下了小弟手里的信,揉成一团,塞入嘴里,嚼碎,咽下,然后就开始不停的呕吐。
谢晓峰冷冷的肩著他,并没有阻止。
小弟脸上更全无表情,直到他呕吐停止,谢晓峰才淡淡的问道:"你不忍让他死!"施经墨拚命摇头,泪水与冷汗同时流下。
谢晓峰道:"你既然恨他入骨,为什又不忍让他死!"施经墨道:"我我"谢晓峰道:"那边还有纸,我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施经墨又拚命摇头:"我真的不想要他死,真的不想!"谢晓峰笑了:"原来你恨他恨得并没有你想像中那深。"他微笑著,从地上拉起了几乎已完全软瘫的施经墨:"不管怎样,你总算已有机会杀过他,却又放过他,只要想到这一点,你心里就会觉得舒服多了。"屋子里很黯,他睑上却彷佛发著光。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在看著他,睑上的表情已只有敬畏,没有恐惧。
——一封信,一张纸,一个名字,一刹那间就化解了一个人的心里的怨毒和仇恨。——他究竟是什人,为什会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杯里又加满了酒,每个人都默默举杯,一饮而尽,每个人都明白这杯酒是为谁喝的——也许只有三天了,在这三天里,他还会做出些什事?
谢晓峰长长吐出口气,笑得更愉快,对这一切,他显得都觉得很满意。
他喜欢好酒,也喜欢别人对他尊敬。这两样事他虽然已摒绝了很久,可是现在却仍可使全身都渐渐温暖起来。
"该走的,迟早总是要走的。"
他看著这些人:"现在你们还有没有一定要把我留在这里!"小弟再次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再一字字道:"没有,当然没有。"每个人都再次举杯,喝下了这杯酒,每个人都在看著谢晓峰。
只有简传学一直低著头,忽然问:"现在你是不是已经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