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字坐在那里,任由风雪扑面,一双眼睛亮得如同刀子。
大约是冷风惊醒了趴在地上的徐渭,突然间,他身体一动一个骨碌地坐起来,放声大哭起来:“生平见雪颠不歇,今来见雪愁欲绝。昨朝被失一池绵,连夜足拳三尺铁。”
哭完唱完,就提起桌上的酒壶大口起灌起来。
冰凉的酒液顺着胡须流淌,在前襟淋漓而下。
胡宗宪微笑地看着徐渭:“文长长歌当哭,正放达名士也!”
“你啊你啊你啊,胡宗宪,你还笑得出来。”徐渭突然大笑起来,指着胡宗宪咯咯怪笑,肩头耸动不停。
胡宗宪与徐渭河宾主多年,知道他的禀姓,也不生气,道:“文长可是担忧胡某这次因为东南战事被吴节抢了彩头,在陛下那里失去了宠信。无须当心,胡宗宪这些年与陛下君臣相得,况且,有恩师在朝,此次回京必然有惊无险。”
“你倒是想得到好。”徐渭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大约是醉得厉害,就用手扶着舱壁,斜着眼睛看过去,道:“君臣相得,那就是一个笑话,君王的心里只有权谋,可是没有感情的。”
胡宗宪毕竟是正统的儒家弟子,对君臣父子那一套看得极重,面色一沉:“文长慎言。”
徐渭:“陛下信你重你,那是看中你带兵的能力,和严阁老理财的本事。可这次吴节和戚继光一出手,东南匪患就一举而定。至于理财,哈哈,吴士贞可不弱于阁老和小阁老。况且,还有个理财手段更高明的张居正,你说,咱们丢万岁还有什么用处?陛下这人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用得到你时,就将你捧到天上去。一旦用不着了,你就是狗屎不如。”
胡宗宪心中一沉,良久才道:“不,文长你还真看错陛下了。万岁笃信神仙术,又好大喜功。胡宗宪这次在浙江寻得一头白鹿,这可是大大的祥瑞,已着人送去了京城。”
的确,嘉靖皇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