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好意思怎样了,只得淡淡地笑了笑,一抬手,把帽子扶了扶正。"这新娘子脾气可真大。新郎可得小心点,不然准得怕老婆。"他笑了两声。
事情算是过去了,然而婆婆的脸色仍旧非常难看。当着这些客人,给他们家丢失了脸。从表面上看来,仿佛不能怪新娘子,但当然还是她自己招来的。而且也怕干部从此记了仇,日久天长,免不了要跟他们家找碴儿。但是今天新娘子第一天过门,婆婆当然也不好说什么。然而空气还是很僵,大家不久也就散了。
金根抱着阿招,谭老大与谭大娘领着几个孙子,一路回去。有月亮,所以没点灯笼。走了有这么一截子路,离周村很远了,在月胱中穿过沉寂的田野,金根这时候才开口向老头子说:"那费同志不是个好人。"
老头子微微笑叹了口气。和金根说话,他总是很留心的。"唉!也有好有坏呵!"他说。
老妇人接上来,宽宏地说,"这些干部也可怜,整年不让回家去。他横是也冷清得慌。"
金根不作声。
"金花那婆婆像是个厉害的!"老妇人说。"那有新娘子第一天过门就给脸子看的。好厉害!"她稍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现在不怕了。有妇会。"
"嗳,那倒是,现在有妇会啦!还说要开什么-媳妇会-,专门斗婆婆。咳!现在这时候做婆婆也不容易呵!"谭大娘苦笑着说。她自己也是做婆婆的人。
金根沉默了不一会,却又说:"不过也不没准,全在乎这村子里的干部。"
老夫妇没有接口。他们大家都记得桃溪的那个女人,到村公所去告她婆婆虐待,请求离婚。被干部把她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