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仙的手伸过来,还是没法把我拽起来,一跺脚对着老崔小陈嚷起来,老崔小陈你们是不是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看热闹?快过来帮帮忙,把他送出去!
老崔和小陈把我送到了门边,趁着三霸他们队形混乱,我跑到理发店门外。李庄老七先追上来,朝我腰间踢了一脚,我躲闪不及,被他踢中了,另一个青年抓过理发店的剃须刀追出来,拿剃须刀做飞镖,朝我的脖子飞,刀子从我的耳边掠过去了。我跑到街上,听见三霸在我身后大声叫喊,空屁我让你跑,岸上你能跑,水上我看你往哪儿跑?我可记得你家的船,向阳船队七号船对不对?你回船上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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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亡命地奔跑。
我惊魂未定,身体各个部位都疼痛难忍,但我一直坚持在跑。恍惚中我觉得自己这样奔跑了很多年了。我从不练习跑步,可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在经历各种各样的险情,必须拼命奔跑,不跑不行。奔跑途中我瞥见一个穿酱红色毛衣的女人从杂货店的台阶上走下来,那个高挑匀称的身影在我的左前方忽隐忽现,从背后看酷似我母亲乔丽敏。我从街路的右侧跑到了左侧,仿佛一条垂死的鱼追逐最后一滴水,我尾随着那个女人,突然强烈地思念起我母亲来了。我拼命地逃跑,心里软弱到了极点,明明知道我是在尾随一个母亲的幻影,但我仍然紧追不舍。我跑过杂货店,撞见一支排队买白色田径鞋的队伍,队伍里混杂了几个青少年,他们好奇地看着我,目光都沉在我的下身部位,有个愣头青冲出队伍追逐我,嘴里喊,空屁,空屁,三霸给你上的什么课?三霸拆你的喇叭了?我哪儿顾得上跟他们纠缠,折返到街道的右侧继续奔跑,我必须跑,不跑不行。经过一排宣传橱窗的时候,我瞥见了橱窗里“只生一个好”的计划生育宣传画,画上那个怀抱婴孩的年轻妇女再次让我想起了母亲乔丽敏,那张鲜艳而失真的面孔似乎临摹了我母亲的青年时代,一样灿烂的微笑,一样空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