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得多了。不管他是为谁,总是还是保住一城人的性命。遇上这个世道,保住性命就差不多了……”老头儿大概躲了久了,好轻易找了个说话的,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文靖听到前面半截,已经呆了,后面说了什么全然不知,隐约记得给了老头儿一块碎银子,就懵懵懂懂走开了。
他闷闷地走了一程,脑子里又冒出那张可人的笑脸来,胸口一痛,挥拳打在墙上,拳头上流出血来,神志清醒了些,寻思:“我当真放得下她么?”想到这儿,不禁惘然,抬眼一看,只见不远处,一座气势恢弘的庙宇巍然耸立。原来他无意之间,还是走到了城东藏龙寺来了。
“反正都来了,城门又出不去,看看热闹是了。”他自言自语,刚刚踏进庙门,便听见隐约的人语,微微一愣:“还是不见他们的好。”他绕过照壁,觑见墙边有棵大树,一纵而上,寺中虚实尽收眼底。摒住呼吸,他定睛看去,但见大雄宝殿一侧的花坛前,白朴挺身而立,玉翎双手反剪,坐在地上,不住口地辱骂对方。她一张利口,骂起人来又无遮拦,弄得白朴十分恼火。偶然回她一句,却被她抓住话茬,弄得更是狼狈,只好来个不理不睬,神游物外。
文靖见她大耍无赖,不禁脸上浮起笑意,但一现而逝:“我还能喜欢她么?蒙古人杀了我爹爹,与我不共戴天,我还能喜欢他们的女子么?”他的心似乎陷在渗了冰雪的淤泥坑里,冷浸浸无力自拔。正在天人交战,忽见大雄宝殿前,一人黑衣蓝刃,修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