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条瀑布是反着的——别的瀑布都是从上往下,这条瀑布偏是从下往上。
阴河水冉冉上升,越到上面,水势越急,好似不可一世的水龙,腾跃着升上天顶,化作了一朵白色的水云。
方非瞧得得眼发直,几乎神智错乱。“反瀑布”固然奇怪,更奇怪的是,面对这番景象,其余的人浑不在意,似乎正也好,反也好,全跟他们没有关系——申田田继续挥笔架车;简怀鲁吊儿郎当,靠着软椅抽烟;简真惹恼了简容,小东西恶狠狠骂他“饭桶”;“饭桶”闷声不吭,心里却把弟弟揍了好几次。
灵鱼在“反瀑布”前停了下来,兴冲冲地向后回游,两条光带一来一去,反复循环。华盖车随着河面上升,转眼爬到了瀑布的顶端。
一阵天旋地转,天地颠倒过来,瀑布华为了一条激流,裹挟车身,怒射向前。阴河水一下子飞到了身后,一眨眼,潜江升上了天,化为了一条奇丽无穷的天河。
天地反复,万物错乱,这感觉似曾相识,方非恍然大误——原来,这儿的河水,遇上了一面“任意颠倒墙”。
任意颠倒墙,双脚走到的地方就是地面;同理,灵河到了这儿,河水流到的地方就是河床。从阴河上看去,河水奔流真上,成了反转的瀑布;可一到瀑布上边,阴河水又成了挂在身后的一面水墙。
方非心中激动,频频回头张望。灵鱼在潜江里来回穿梭,起初杂乱无章,渐渐连成了一条条平滑的曲线,勾画出一张和蔼苍老的人脸——长眉细眼,直鼻阔口,整张脸占满了河道,回流的鱼群,就是他长长的胡须。
巨脸扬起眉毛,冲着方非打量。忽然它摇摆胡须,眼泪成珠成串,顺着脸膛流了下来,活是一个饱经忧患的老人家,遇上了免不了的伤心事。
“哎呀!”方非大叫一声。简真正和弟弟扭打,闻声忙问:“什么?什么?”方非指着后面,嗓音发抖:“那儿、那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