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在某个小城市开暂时的照相馆,争一些路费再上路。那种照相馆甚至可以是相当纯简的,比如只给学生拍一寸的毕业照,给老年夫妻拍半身合影。女人因为手巧,还可以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就是这样,他们一路走,一路拍,需要钱的时候就停下来开一阵店子。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七年。他们的机器已经太陈旧了,必须全部换新的,而照片积攒得也差不多了,可是却被很多出版社拒绝,他们不认为这样个人化的东西能够赚到什么钱。三卓再次受了很大的打击,他辛辛苦苦多年拍摄的照片,在那些人看来几乎是一钱不值的废胶片。他又开始摔东西,不吃东西,自暴自弃。女人总是陪着他的,她是这么一副好脾气,她能够纵容他发火,摔东西,对着她破口大骂,甚至叫她滚开。最后女人开始劝说三卓,让他回自己家乡的小镇子去呆一阵,安心地开个小店,一方面可以攒足钱再换机器,另一方面,那里终是他童年时呆过的地方,在那里生活会感到亲切和安全。此外,他们还可以继续联系出版社,和他们商谈摄影集的事情。
“我们绝对不会放弃,这本集子一定要出的。”女人坚定地说,她的那种果敢的语气宛如巾帼女英雄。
“您和他已经结婚了吧……”女孩想了又想,还是问出来了。
“啊不,我们没有,他是不喜欢纤绊的人,并且也许他只是习惯了把我当作丫头使唤,或者顶多把我当个亲人,他对我可能没有那种炽热的感情。不过我倒是不在乎的,能这样陪着他,形影不离的,和夫妻又有什么不同呢,你说是吧?”女人说话很谦卑,没有任何隐瞒或者掩饰自己的低微。女孩点点头。
这个时候,三卓已经起床了,他头发蓬乱,身上套着一件灰色圆领背心。他走过来仔细看看女孩,斥责女人说:
“你怎么能给她画那么浓的妆呢,她还是那么一个小孩子。”
“可是她这样很好看啊。五官都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