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等周宁回来,杨红责问他撒谎的事,周宁少不得把那些逼良为赌的人责备一通,咬定自己是食言而不是撒谎,并振振有词地说:“撒谎是说话时就已经存心欺骗,食言是说话时是真诚的,但事后无法实践自己的诺言。”杨红被他这样一辩,也觉得周宁还没有达到撒谎的程度,应该算是食言,后悔刚才把人民内部矛盾当作了敌我矛盾。周宁又信口来几句周氏格言,最后打出他的求和王牌:做爱。杨红倒不稀罕这个,不过怕他疼,又听周宁说过,男人感到最丢面子的就是向老婆求欢被老婆拒绝,心想拒绝了他会搞得两人几天不说话,还不如顺水推舟,由他去做。
周宁回来了,杨红也就睡得着了。周宁看到杨红像个小猫一样依偎在自己怀里睡了,心里就有几分爱怜:女人哪,就是心口不一,想要做就说嘛,何必绕那么大个弯,曲线救国曲得真是可以,连周某都被曲糊涂了,结果把自己也弄得这么伤心,何必呢?早说了,这爱早就做了。虽然做了爱再去打麻将可能手气不好,但为了老婆大人,这点牺牲还是可以承受的。
食言的次数多了,杨红也看出周宁食言如食饭,是每日的功课,不食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也不把他的豪言当回事,不管周宁许愿几点回来,杨红只当周宁今夜不回来了,不用等了,反而安下心来,睡得着了。
有时周宁打麻将打得太晚,回来后麻坛风云还在胸中激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知道自己有个怪毛病,如果刚躺下去的那一会儿睡不着,后面就很难睡着。而夜晚睡不好,第二天就无精打彩,格外难受,打麻将就肯定输。男人都知道做爱是最好的安眠药,扑腾一番之后,想不睡都由不得你。所以周宁躺一会儿,还睡不着,就顾不上杨红已经睡了,一把搂住就开工,常常是刚把杨红做得睡意全消就全面竣工了。周宁知道做爱只是短效安眠药,不抓紧时间进入睡眠,就马上失效了,所以如果杨红这时来问几句话,周宁就很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