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你去没去那些。老地方,像那个工厂啊,那条小溪啊。”
“工厂还在那里,锅炉房也在那里,小溪好像快干了,很脏。”
“你帮他们铲煤了没有?”
“呵呵,没有,没人吃冰么,我帮他们铲煤干什么?”
“你不吃冰?”
“吃冰牙疼。”
她没好意思提起掉水里去的事,只感慨地说:“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我也是。”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
“我也没想到。”
“你哪年考上大学的?”
“工农兵大学生。”
“怎么选了这么个专业?”
“怎么?这个专业不好?”
“好,怎么不好呢?军代表的儿子,教马哲,正好。”
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对你说过,我这个人不喜欢读书,但我爸爸一定要我读。”
“不读就打你?”
“呵呵,没有,他后来一直没再打我。你知道他是怎么哄我读大学的?”
她想不出来。
“他说:陶老师一家都是读书人,她瞧不起我,就是因为我不是读书人出身。我这辈子是读不了大学了,但你一定要读,不读陶老师一家都瞧不起你。”
“所以你就读了?”
“嗯。”
她大胆问:“你爸爸那时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妈妈?”
“肯定很喜欢,他到现在都常念叨你妈妈。”
她脱口而出:“我妈妈也常念叨你爸爸。”
“真的?我觉得你妈妈会很恨我爸爸。”
她坦率地说:“是很恨,但她还是经常念叨。是在骂你爸爸呢,说你爸爸害了我爸爸。”
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她连忙把爸爸的情况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