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起,我娘就到纪家做姨娘了,我和弟弟住在街上租的小屋里,我娘每个月让人送钱给我们使,有口吃的才没饿死。”
这些倒是真事儿,余小修每回做噩梦都会和她念叨,害怕再回到过去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薛睿只觉心酸,回想起他一开始在义阳城遇见她,瘦精干巴的就像个男孩子,性子又野人又精,大胆子出来找活干,只为了赚钱养活弟弟。
从前他觉得自己身世孤苦,直到遇见她,对比之下,才发现他有多么好运,养父视他如同己出,锦衣玉食地长大,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记不清就算了,”薛睿将她手中的卖身契抽出来,放回漆盒,重新换了一盏热茶放在她手心,道:
“我接着说,你先别打岔,听我说完你再核对。”
“嗯,好。”
“我派去义阳的人,找到了余氏宗族,潜入祖宗祠堂偷看族谱,发现那上头有你与小修的名字,却没有你娘,就起了疑心。”
贵大翻过余氏族谱,次日就置办了一份厚重的见面礼登门拜访,声称是余舒的家奴,带去了她大衍高中入朝为官的喜讯,废了一番唇舌取信于人。
宗族长辈大喜过望,设酒席款待了贵大,有位族叔尤其热情,醉酒之后,就在贵大的旁敲侧击之下,说漏了嘴。
薛睿歇了口气,看余舒听的聚精会神,只当他讲故事呢。
“说漏什么了?是不是有关我娘的卖身契。”余舒见他停下来,忙不迭地询问。
薛睿点点头:“正是。十多年前你爹带着你娘回乡,虽无明媒正娶,却也摆了酒水宴客,待你出生之后,就找到这位族叔,将你娘的卖身契偷偷交给他,让他代为保管。”
余父的原话大概是说,翠姨娘曾是大户人家的奴婢,与他有了苟且之事,主人家才把她打发给他,他拿到卖身契却没有给她脱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