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提醒你。你若还没找到那个人,就尽快去找,千万不要耽搁。你大概不知,皇上龙体大不如前,我爹乃是他一块心病,一日抓不到他,不能取回破解我命数。他便寝食难安。如今他对我起疑,怀疑我已经与我爹相认,所以想方设法从我口中套取他的下落,我与他周旋。拖延不了太久,皇上的耐心所剩不多,我担心他从我身上问不出什么,会转而从你身上下手。毕竟我们扫墓那一天,你独自留下的行为太过可疑。”
原来这些时日。景尘多半都在宫中,兆庆帝日日宣他觐见,一有空便与他把盏长谈,说及他师门,说及他母亲麓月公主。每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觉得身为大安祸子,若不能承担宿命,则愧对舍命救他的师长,愧对冒险生下他的母亲。
兆庆帝只字不提他父亲云华,其用意可想而知,景尘在龙虎山正一教派受了十几年教诲,大义早就深深印在他的人性中。
然而皇帝的亲口劝说没能诱哄他吐露有关云华的半点行踪,说来可悲,这不是父子天性作祟,而是在他根深蒂固的道心上,早有人开了一道口子,灌输给他从来缺失的某种人性。
这个人正是余舒。
而她让他领悟到的那份人性,名叫“私心”。
他有了私心,所以不甘受人摆布,不甘任人利用,甚至不甘.......认命。
“你是说,他们会不管不顾地找我逼问云华的下落?”余舒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
基于皇帝那一方不能确定她对大安祸子一事是否知情,她以为他们不会冒然针对她,没见大提点找她问话时,都没有涉及那些敏感的问题,只是旁敲侧击,所以才让她混了过去,否则就凭那逆天的大洞明术,她就是和景尘串供了也会被他辨出真假。
可是,若他们确定她已然知情了呢?是不是就无所顾忌,可以对她严刑逼供?
余舒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