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郑亮,毫无掩饰他对我和鲁鲁这么一个小孩在一起的惊讶。就在我们谈话时,遭受了冷落的鲁鲁响亮地说了一声:
“我走啦。”
他显得很生气地独自走去,我立刻结束和郑亮的谈话,追上去和鲁鲁走在一起。可他的不高兴一直保持了二十多米远,这期间他对我的话充耳不闻,随后他才用清脆的嗓音警告我:
“我不喜欢你和他说话。”
鲁鲁对友情的专一和霸道,使我们此后再一起遇到郑亮时,我就会感到不安,我常常装得没有看到郑亮而迅速走过去。我并不因此感到遭受了限制,我深知郑亮并不属于我,他是那些衣着入时、嘴上叼着香烟,走路时喜欢大声说话的年轻工人的朋友。只有鲁鲁才是我唯一的朋友。
几乎是每天下午放学,我都要站到鲁鲁念书的小学门口,看着我的朋友从里面走出来。年幼的鲁鲁已经是一个能够控制自己感情的孩子,他从不向我表达过度的兴奋与激动,总是微笑着镇定自若地走向我。直到有一次我没有站在往常的地方,鲁鲁才向我流露了真实的情感。我记得那一次他走出校门时,因为没有立刻看到我显得惊慌失措。他犹如遭受突然一击似的呆立在那里,失望和不安在他脸上交替出现,然后他往别处张望起来,惟独没有朝我这里看。孩子沮丧地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时,仍然不时地回头去张望,接下去他才看到微笑的我。我看到鲁鲁突然不顾一切地向我奔跑过来,他紧紧捏住我的手,他手掌里满是汗水。
然而我和鲁鲁的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和所有孩子都格格不入的鲁鲁,第三次让我看到了他和别的孩子奋力打架。就在他们校门口,当鲁鲁向我走来时,一群孩子在后面嘲弄他:
“鲁鲁,你的哥哥呢?你没有哥哥,你只有一个臭屁。”
那些孩子纷纷将手举到鼻子处煽来煽去,仿佛真的闻到臭屁似的愁眉苦脸。我看到鲁鲁铁青着脸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