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跟我说!”
她的真情实意令人感动。没掸净的雪花儿在她头发上融成亮晶晶的水珠儿,灯光里八婶的上翘嘴角已经变成了下垂的月牙儿了。
她说:“大哥,你陪我去找他小姑姑,让我看看他爹的信和照片。”
父亲想了想,对我和大哥说:“你们陪着八婶去吧,劝劝你小姑姑。”
好不容易才让小姑姑开了门。屋里灯光明亮,照着大姑姑那张酷肖大奶奶的脸和大姑夫那张猥琐的脸。他们用敌意的目光看着我们。桌子上,有两大捆黄色的线装书,我知道这是大爷爷的医书,而且我还知道这两捆书将被贪啬成性的大姑夫提走。
八婶开门见山地说:“他小姑,把你哥的照片拿给我看看。”
小姑姑不满地瞟了我们一眼,冷冷地说:“没有!”
八婶的身体晃了一下,两个嘴角抖颤起来。
盼儿说:“娘,回去吧!什么宝贝物似的,我没有爹!”
八婶扇了盼儿一巴掌,骂道:“畜生!”
盼儿捂着脸嚷起来:“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俺爹不是好东西,他在外边穿西装扎领带娶老婆生孩子,早把你忘了!你痴心!”
八婶尖利声叫着:“我就是痴心!男人娶小老婆古来就有,她为小,我为大!”
我和大哥把盼儿拉开了。
八婶说:“他小姑,咱姑嫂俩也混了四十多年了,你说我什么地方失过礼?爹生日孩儿满月,婚丧嫁娶,打墙盖屋,我没落漏过一次,我生是老管家的人死是老管家的鬼,走到天边你哥也是我的男人!”
大姑姑冷冷一笑,说:“好一节妇烈女,该给你树块牌坊了!”她指着熬儿问:你说,“他是哪来的?”
八婶脸色煞白,泪水在眼里打转儿。
八婶呜咽着说:“我是有错处……但你们想想:他爹走时我才十九岁!后来又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