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举起斧头,凶猛地砍着,扩大着牛颈上的伤口。他一边砍一边发出"嘿嘿"的声响,动作还算准确,每一斧下去,伤口便深下去一块。牛颈上终于喷出了激烈的黑血来,一股子热烘烘的血腥味道扑进了我岳母的鼻腔。她父亲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小斧头滑溜溜的感觉通过他不断地用野草擦手的动作表现出来。随着伤口的进一步扩大,鲜血溅满了我岳母她父亲的脸。牛的气管断了,一些很大的泡沫涌出来,泡沫涌出时发出"卟噜卟噜"的响声,我岳母捏着脖子转过了身。当她回转头时,看到她父亲已把牛头彻底地剁下来了。他扔掉斧头,就着那两只血手,抓住公牛头上那两根铁角,把它提起来,端到洞口前的香案上。令我岳母不解的是,这公牛临死前紧紧闭着眼,头被砍下来后,反倒睁圆了眼睛,那眼睛依然蓝得像海水一样,倒映出周围的人影。我岳母说她父亲安顿好牛头,退后一步,嘴里不知念叨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扑地跪倒,朝着洞口频频磕头。她的叔叔们也跪倒在岩石上,对着洞口磕头。
祭洞仪式完成后,我岳母她父亲和叔叔们带着家什进洞。她被留在洞外看守船只和器具。我岳母说他们进洞之后就像石头沉入大海一样无声无息。她一个人面对着大睁着双眼的牛头和咕咕冒血的牛身子感到十分恐惧。远望海天茫茫,大陆隐没在海水后边,岛上飞翔着许多不知名字的大鸟。有几匹肥大的老鼠从岩缝里钻出来,吱吱叫着,蹿到牛的尸体上去,我岳母试图轰开它们,它们却一蹦半米高向我岳母这个小姑娘发起了进攻,她清楚地感受到老鼠爪子挠着了她胸脯的滋味。我岳母嚎哭着跳到洞里去。
她哭叫找她的父亲和叔叔们,穿越了一段幽暗的洞。突然她的眼前一亮,七束耀眼的火把在她的头上出现了。我岳母说她父亲在采燕的淡季里用浸透松脂的树枝捆成了很多火把,那些火把长约一米,有一个细细的、可以用嘴叼住的把儿。我岳母说看到火把的亮光后她立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