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指向金葵,大概也包括了这座大院的女主人周欣。李师傅同感地随之出了一口粗气,面色阴沉。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高纯有钱了,围在他身边的人也都跟着长脾气,人都是这样的,一阔脸就变。君君你必须给我好好地考上大学,考上了大学你必须给我学出成绩。将来你挣大钱出人头地了,你看看别人怎么待你!”
李师傅拿了钱到胡同口外的副食店里去买挂面,关于钱的愤慨还在胸中淤积。金葵给的钱并不很多,只够买两斤普通挂面,他手里掂了挂面和找剩的零钱走回胡同,忽然有一个女人在身后叫他。
“先生,您是三号院的吧?”
李师傅站住了,回头看那女人。那女人三十岁上下,个头不高,目光冷静,眉目有几分男相,声音也相当粗砺。
“你是三号院的吧?”那女的上前,又问了一句。李师傅怔怔地点了下头:
“是啊。”
“我姓孙,你贵姓?”
“你有什么事吗?”
“这家姓高吧?”见李师傅警惕未答,那女人近身低声:“可以借一步谈谈吗?”
“谈什么呀,你是哪里的呀?”
李师傅目含警觉,止步不前。孙姓女人面不改色,拿了一只信封递到李师傅面前,“就几句话,辛苦你了。”李师傅接了信封一看,里面有钱,约四五张百元的票子,捏在手里,蛮硬挺的。
他把钱推了回去,“别客气,别客气……”但自己的声音却客气了许多:“你是哪里的,你要谈什么?”
挂面下到锅里,滚水沉了下去。金葵忙着把烧好的卤汁盛进碗里,李师傅站在灶前,看着那一锅混沌的气泡发呆。
金葵把煮好的面条分成了两碗,加上一碗卤汁,托在一只木托盘里,端进了高纯的卧房。这时周欣刚刚关好通风的窗子,看到托盘里的午饭不禁示疑:“怎么煮面了,昨天的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