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历数北京的短处——太脏,到处是尘土,公园里的人多得煞了风景,全世界也难找到那么臭气冲天的公共厕所,简陋的小面包车铺天盖地,像蝗虫成灾……总之他不喜欢北京。
北京不是没有缺点,可对我来说可能是因为熟悉了,连她的那些缺点我也觉得那么亲切。我反唇相讥说小伟我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喜欢的东西也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这东西本身是不存在的。
他问,我喜欢什么?
我说,你还记得你说过你很崇拜诗人顾城吗?你也想像他那样找一个类似于“激流岛”的世外桃源隐居起来,带上一个女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体验野人穴居的那份田园式的浪漫。
他说也许现在还不可能吧。他说他只是崇拜顾城的才华和蔑视钱财权势的生存态度,可说实在的还没想过自己也真的脱离开现代生活。
我问:“你崇拜顾城的精神和才华,那他的结局,你也崇拜吗?”
“什么?”
“你也会厌世,也会自杀吗?”
“不知道。如果世间已别无所恋,去死也是一个正常的选择。死对绝望和厌世的人是一种最激动人心的归宿,我想大概自杀的人就是有意识地决定把自己的肉体投向自然、永恒和天地日月了吧。”
“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理论?”
“在美国上学时,同学老师之间经常讨论这些问题的。人固有一死,所以不值得大惊小怪,不值得神秘。”
“那么,我还想问你,你也会像顾城那样,死的时候要先杀了自己的妻子做垫背吗?”
他愣了一会儿,这是一个没有预料到的问题。他笑笑,想用笑来回避,“没有那么疯狂吧。”
“我觉得人到那时就已经是疯子了,一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又笑,笑着把脸凑近我,充满亲昵地说:
“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