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的玻璃鱼,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
这个噩耗让刘川一下蒙了,他看到刚刚收工回来的犯人们都围在鱼缸前,往缸里探看。也有人回过头来,同情地看看刘川。刘川挤上去往鱼缸里看,他那条心爱的“玻璃”,果然大头朝下,歪斜着陈尸鱼缸的一角,刘川只哆嗦着说了一句:“怎么回事啊这是……”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谁把巡筒的队长叫过来了,队长探头往鱼缸里看了一眼,说:“哟,不行了。不行就捞出来吧。不捞出来再把别的鱼也弄死了,这是谁养的?”队长问,见大家都看刘川,队长说:“刘川养的?刘川,你这是怎么养的。你瞧人家那鱼,不都挺活泛的吗,这是活物,养就得用心。”
巡筒队长的话其实是就事论事,随口说的,但这些话让有些犯人抓住了,把这事上挂下联,联系到刘川的改造状态,甚至,联系到今年的春节探亲……
那天晚上,刘川没吃晚饭,他把“玻璃”捞出来了,从日记本上撕了一张白纸,把它小心地包裹起来,放在自己的枕头旁边。那天他一夜没睡,老把纸包打开,看他死去的“玻璃”,他还为“玻璃”掉了几滴眼泪。日后他说起这事的时候,我还笑他来着。他说笑什么,那时候活在他身边的,能让他当做自己的化身和亲人的,只有“玻璃”和那盆文竹。他和它们,感情可深了,要不是“玻璃”再放就该臭了,他怎么也舍不得把它埋了。
第二天他让庞建东带着,把玻璃埋在他们一监区楼下的墙根边上了。从那个地方朝上看去,正对着三楼四班监号的那扇小窗。
那几天祸不单行,那棵文竹不知怎么搞的也开始发黄,一天一天枯萎下去,刘川那几天也像被霜打了似的,守着花盆神魂离窍。在和陈佑成一起做板报时,陈佑成神神秘秘地和刘川咬了阵耳朵,陈佑成肯定地认为,“玻璃”绝非病故,亦非自杀,而是死于他杀,死于蓄意的谋害。在“玻璃”暴亡文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