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她又主动扯起话头,“我也等爸爸回来再吃吧,反正也不饿。”她尽可能将声调处理得亲热而又随便。
“啊,不用。”母亲端起自己的茶杯,站起来,向卧房走去,“这两天总失眠,我得躺一会儿。”
“妈,”她在她身后说,“今天我们王副校长找我谈了,去分校没有我。”她故意找这样重大的事情说,想调动起母亲的兴趣来。
“王副校长?噢,就是跟你乔叔叔挺熟的那个。”母亲回了一下头,却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赶紧接着说:“他说《南大学报》准备登我写的那篇文章,还要吸收我参加编辑部工作呢。”
“噢,那好。”母亲点了一下头,捶打着腰部,自言自语地咕噜着:“这个吴阿姨,准又是没关厨房的门,油烟味又进来了。”
母亲走进卧房,门关上了。她带着几分呆相留在显得非常空旷的客厅里,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走廊里,吴阿姨一嗓门招呼:“吃饭喽!”好像一声尖锐的怪叫,穿破死一般的寂静,刺进她木然的意识里,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冲出客厅,逃命般地奔向大门。跑到街上,她的双膝发软,像得了疟疾一样止不住地颤抖,耳鼓里嗡嗡一片连响,胸口被压得出不来气,一阵无声的哭泣顺着脊梁传上来,从两肩向全身扩展,她拼命支撑着,踉踉跄跄向前走去。
“姑娘,你是不是病了?”一个戴眼镜的老太太从身后赶上几步扶住她,“你家在哪儿?”
“啊,没事,谢谢。”她躲闪开这位路人的关怀,“我家就在前面。”
家?不不,这简直不是家!
她漫无方向地走到太平街的尽头,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但却并不想折回去。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胸中的苦闷全都吐出来似的。要不然……就去找他?他是不是又回那个小工具房了呢?不,不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