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报纸杂志上摘抄下来的东西,有诗,有格言警句,后面还有歌曲,不要觉得这是幼稚可笑,你们不知道他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他真是希望自己上进的。他死前几个小时,给我打了两次电话,说有事要找我面谈,可是我没来得及见到他,他就自杀了,这里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我了解他,所以才知道他死得蹊跷,我不能不想办法搞清楚,这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啊!”周志明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大陈放下本子,沉默不语。
段兴玉却语气严厉地说:“你对某件事情有怀疑,是可以的,不用说我们公安人员了,就是普通群众,碰到这类可疑问题,也是可以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做些调查研究的。可是我们现在手里头有这样急迫的案子,特务分子还逍遥法外,每分钟都可能有我们国家大量的机密情报出现在外国间谍机关的办公桌上,我们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宝贵的,都是以国家的利益为代价的。大陈把爱人孩子放在一边,小严一个女同志也这么长期地奔波熬夜,案子不破就还得熬下去。可今天下午,大家光等你就等了十五分钟,如果人人都这么没有时间观念,还怎么作战?”
“这是我的错,我准改。”周志明大声说。
“这件事,”段兴玉又指指那个本子,“你要查的话,事先要跟组里讲。”
“……好吧。”周志明点了一下头。
因为晚上要加班研究那张原件纸,大家都到楼下的饭厅吃晚饭去了。周志明跟在后面慢慢走着,心里头淡淡地泛着股苦味儿,他感到气闷,又感到委屈,论起在这个案件中他个人的损失,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大了,上下疏远,爱人反目,自己又极不体面地被指定了回避,这一切还不就是为了自己那个要命的死认真吗?假使依着中国的那句老话:“不为祸始”,也“不为福先”,为人处事都恬淡一些,岂不更好吗?其实,以他性格中原有的中庸成份,他本来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