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护场的打手,也就是所谓保安。但通常,这种地方的保安遇有情况,一般也多是息事宁人。
保良出了夜总会大门,并没走。时间已近午夜,这座灯光辉煌的“焰火之都”,仍然狂欢未散。白天保良帮家里搞了一天卫生,早已精疲力竭,他在“焰火之都”对面的小卖店里买了一瓶啤酒,然后坐在马路沿上,对着瓶嘴慢慢地喝。一边喝一边隔了这条并不开阔的小街,盯着焰火之都明亮的大门,等着那位马老板玩儿够了出来。
坐在冰冷的地上,一瓶啤酒足以让保良胡思乱想。城市已经睡去,会场上空寂无人。只有夜总会门前的几个保安,在和看车的人互相闲聊。这座“焰火之都”,就像沉睡城市的一个梦境。是个闹梦,乒乒乓乓,群魔乱舞,坐在马路对面,都可以隐隐听见里面传出的迪斯科的巨大咆哮。
保良仰脸望天,不知此时姐姐身在何方,有哪一颗星星,能把她熟睡的面庞照亮。他突然觉得姐姐已经有点陌生,突然不敢肯定姐姐是否已经知道母亲死了,是否还会牵挂母女之情。时间是把双刃的利剑,有时会让思念加深,有时会把思念磨平。于是姐姐的面容在这个深夜忽然模糊志来了,忘了笑是啥样哭是啥声。惟一能很快在保良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姐姐在汽车里与机虎缠绵的情景,以及她突然抬头看到保良时的怔忡。
还有姐姐用手抚摸他头发的轻柔感觉,那感觉让保良欲哭无声。保良强近自己不再陷落于这些往事当中,他试图想些快乐和有趣的事情,来吸走眼窝中的潮湿,缓释鼻子里的酸痛。他开始去想公院的生活老师和同学……但思绪总是片片断断,散碎如珠……在万念杂陈、百思无序的混沌中,他眼前突然闪过一团火球,但火球之后出现的并不是少年印象中的那位喷火女郎,而是在靶场上英姿勃发的女生夏萱。夏萱的面孔在保良眼前居然停留了很久,很多久很久挥之不去。保良想,这位学长不知现在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