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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也不作声了。
张墨耘的嗓音干得厉害:“阿禅,微意,你们算没算过,如果这一把输了,我要背多少债?”
两人都不说话。
张墨耘喃喃道:“19、20……接近20个——亿!你们见过那些破产欠债的人吗?他们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有人会再相信他们,没人跟他们合作。哪怕他们再有能力,也不会有机会。我会背着这笔债,屈辱又无能地活着,直到老死。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
李微意默然不语。
张静禅忽然低低笑了出来,他抬起头,目光冷透了。他问:“你见过那些,因为你这样的破产企业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吗?现在是不是有不少亲戚朋友,把钱投给你,投给福铭?大姨、二姨、二伯、黎伯伯、许异……他们都投了吧?”
张墨耘不出声,算是默认。
“也许只是区区几百万,几十万,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可这是他们大半生甚至一辈子的积蓄。除了亲朋好友,还有上下游供货商,那些小厂子,一向靠福铭而生,拿不到货款,就活不下去。工地的几千工人,干了一年,有的人家里很穷,就靠这笔钱活命。今年年底他们全部拿不到工资。
你见过有人跳楼吗?见过老弱妇孺举着鲜红的横幅在福铭门口哭晕过去吗?你见过,那些工人大冬天守在工地不肯回家过年,还幻想着有人替他们讨薪吗?
你破产,清算,不能坐飞机,不能住好酒店,每个月只能挣三四千块,勉强维持生活。你窝在租来的小房子里,不停地换几次住处,就能人间蒸发,躲开所有责骂和侮辱。可是我……可是你的儿子和妻子,他们躲得开吗?所有人都知道张静禅是个老赖的儿子,那些工人对他哭,打他,骂他;破产的小厂商在他妈面前跳楼把他妈吓得夜夜哭着做噩梦……以前那些最会吹牛拍马的人,都成了尖酸刻薄的债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