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最倔强的野草和最清高的松树,才能在石头的夹缝间生长。
而那雾似乎只存在于悬崖之间,过了悬崖,便是一片清朗。整个云顶山的山头近在眼前。
寒风瑟瑟,传来透骨的凉。宋游盘膝坐在地面,安静等待。三花猫则在旁边努力舔毛。
雾中隐隐传来铁索晃荡的声音,有时还会传来惊呼声,只有这时,才能让三花猫暂时停下舔毛的动作,伸长脖子探头朝雾中看去,不知那里边的人是掉下去了还是单纯的被吓得喊叫出声。
希望是掉下去了,这样有趣一些。又希望没掉下去,活着好一些。哎呀真是纠结。
雾中却渐渐透出了人影。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身上缠着绳子,绳子另一端圈在铁索上,整个人倒挂在铁索上,手足并用,慢慢爬了过来。
铁索每次摇晃,都传来惊呼。中间崔南溪又手滑脚滑好几次,若非有腰绳,早已粉身碎骨。
两人终于爬了过来。爬在前面的崔南溪不仅累得气喘吁吁,而且吓得魂飞魄散,将铁索爬完之后,只张着嘴瞪着眼大口喘气,面色惨白,连爬上岸的力气都没了。
抱着铁索休息了一会儿,见已经过了悬崖的宋游一点儿也没有来给他搭一把手的意思,这才强打起精神,咬牙爬上来,解开腰绳。
手忙脚乱的连滚带爬,离悬崖远点!接着直接坐到地上,上身顺势便倒了下去,躺下来,眼中装满了天空。
不知此刻他在想什么。片刻之后,竟是笑了出来。起初只是咧开嘴,后来渐渐有了声音,声音又逐渐变大,在这云顶山上回荡。
“哈哈哈……”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旁边传来道人的声音,
“恭喜足下。”
“托先生的福……”
“与我无关。我过索之后,足下心中所剩勇气,每一分一毫皆属于自己。”宋游说道,
“能过此索,人生又有何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