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底下的人恐怕还不知道,都察院之中如今还在筹备一个审计清吏司,主管审查财计。而这些人,选出之后会由皇帝亲自授课。
参策们最清楚皇帝在财计方面的天赋和水平有多么骇人听闻,说实在的,单论这一条,皇帝在这上面的天资比悟出了新学还要恐怖。
新法不会温柔,先让更多人能当官,这是恩;犯了事,再查办一批,这是威。
在最开始几年间把规矩立好了,新法的根基也就牢靠了。
“而后便是清丈田土重造黄册之事……”管家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只议论那南京后湖黄册库会不会移到北京……”
费宏心头一凛。
杨廷和今天启程了。
南京后湖黄册库里的数据,是大明诸省、诸府县粮赋额数计算的基础。南京管理着这黄册库,百余年来不知方便了多少事情。
现在杨廷和、蒋冕、杨廷仪、严嵩这几个人总督着南直隶与江西、浙江重地,南京留守六部诸衙及勋戚们其实都已经嗅到了一些不同。
民间只议论后湖黄册库,实则经过了当年祀孔礼的廷杖事件后,不太敢直言皇帝是不是有废南京诸部的意思。
在这一点上,费宏比皇帝更需要推进这件事。否则民政方面,总理国务大臣将长期面对南京这一块只对皇帝负责的硬骨头。
“这方面的议论,再多安排一些人手留心。”费宏搁下了汤匙,“应天府可是出过孟春这等逆贼的,这次陛下成立宝源局,南京工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只怕是最先思索出非比寻常之处的。”
位置不同,费宏也被迫开始与朱厚熜一起考虑更多全局问题。
新法只能一步一步来,而费宏已经确定了自己这三年任内需要做好的一桩根本大事:为新法之中秘而未宣的钱法打好根基。
不把这件事解决好,如今做的一切,将来都会崩溃。
听费宏提到了宝源局,管家也说道:“从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