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伦被他说得有些萧索,沉默不语。
潘旻又陪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若真有些府州卫所乱了,百姓何辜?但是侯爷,你要想着,若因伱擅自做主,将来另有一省甚至数省割据之忧,这罪过孰大孰小?”
薛伦问道:“若只是镇住成都府大局,如今杨君林怎么办?臬司按察佥事以下全都离了成都府,又如何处置?”
“藩司好办。侯爷现在便是派两个亲兵充任杨君林的随从,让他先告病在家休养几日、藩司事务一应如常便可。至于臬司……”
潘旻一声轻叹:经历、知事、照磨、检校、司狱都不在,那确实是诸多事务无人处置。这么多人自无可能同时有事出府城,没个说法,人心也不安。
“侯爷,那就不如先行文一道至总督衙门和总镇太监处,侯爷派我,总镇太监派一人,总督衙门派一人,一同先去坐镇。那剩余的官吏,我们只先安其心,让他们这几日先只是收公文,不处置。”
“你熟悉臬司事务?”薛伦看着他。
潘旻笑着摇了摇头:“不熟悉,但他们都知道此事轻重。不须瞒,也瞒不住。高克威谋逆,我们过去也不是理事的,只是先等费督台回成都府而已。”
薛伦思索了一会就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
公文写好送出去不久,又有通报来:“总兵大人,衙门口有个士子请见,说是杨阁老的亲侄子。”
薛伦眼神一凝:“请进来。”
片刻之后,杨廷中的儿子杨植来到了薛伦面前。
再片刻之后,阳武侯和杨公子大眼瞪小眼。
薛伦以为他有什么要紧情况传过来。
杨植紧张地怕薛伦追问他刚才去什么地方送信了。
毕竟陈寅交代过了这个万不能说出去,至少在他告诉自己可以说出去之前。
杨植也根本不清楚把信放到那里会被谁收到。
“……既然如此,那杨公子就先到我府中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