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两三步猛的上前,瘦削的身躯护在姨母身上,无助地呐喊。
“不准打了!”
面前,姨母的声音微弱下来,她眼中盛满哀伤:“璇儿,你要当玥国的皇帝!你不许……不许为我们出头。”
魏璇喉头哽咽,心口像是被刀尖狠狠刺入,呼吸几乎停滞。
他那时还在长身体的年纪,瘦弱的身躯像猴子一般被官兵一把扯起,那人盯着他的脸,恶狠狠道:“二皇子,您今日的逾矩,我会如实呈给皇上。”
他心底一片寒凉,被扯着四肢,只能眼睁睁眼前的鞭子落下,鲜血四溅。
“张家的财产藏在哪儿?”
姨母已然被打的昏厥过去,被暴力地催醒,伤口处血肉外翻,只余一口气吊着。
她瞪着眼睛,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坚定的目光从魏璇身上扫过,继而,一字一句说道:“父亲在江南查到了万亩官田,查到最后,竟是皇上亲信所占!皇上挥霍空了国库,残忍暴戾,吸民脂民膏,不愿吐财,便杀我父亲灭口!”
她声音微弱而有力,直至振聋发聩:“我父亲一生清廉,为国为民!张家没有私产!”
魏璇被钳制着,看着姨母的脸色一点点灰暗下去,箱子倾倒,几张房契飘落在地上,墨被水迅速晕开。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耳边只余大雨倾盆。
回过神来,过路的奴仆已经走远,眼前仍是刺眼的阳光。
魏璇沉默了许久,仰头望着方才周旖锦所在亭子的方向。
他是活在阴沟里的人,背负了仇怨,生了夺权的心,便只得在无尽的风霜雨雪中厮杀,从来不光明磊落。
只是年少躁动,才会奢想她那样明媚又骄傲的女子,羡慕她永远高傲地站在阳光下的身影。
只可惜自己一身碎骨,只能渐行渐远,直到这不合时宜的心思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