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回身,踉跄奔向老师,哭着在老师身前伏跪下去,叩首道:“……他们都听从而去了,就让无用的学生留下陪老师吧!老师年迈,试问学生怎忍老师独行啊!”
褚太傅怒其不争,声音颤哑:“……你这蠢货!”
褚太傅口中的蠢货不止湛勉一个,同样坚持不愿妥协离开的宗室人员与官员另有接近二十人。
除了他们之外,一直跪在祭案前请罪,以罪奴之身自称的喻增,此刻转回头,看向那些举刀逼近的禁军,慢慢站了起来。
太庙之内,鲜血飞溅。
皇城之外,纸张纷飞,犹如漫天纸钱铺满了京畿。
街道小巷中,茶楼酒肆内,士人与百姓们已经被那一卷卷拓印而出的纸帛占据了视线。
已没人分得清最先是经谁人之手传递而出的,他们原先还在讨论今日的登基大典,忽闻身侧响起惊疑之音,纷纷围去,便见得一沓纸帛,其上字迹尤见风骨,遂连忙分而观之。
或有人行于街道之上,忽然被人塞一沓入怀中,或在巷口处偶然拾得,不识字者遂交由识字者查看。
每张纸帛上的内容字迹皆是相同的,应是雕版拓印而来。
展阅,只一眼便叫人心惊肉跳。
此书竟为——《讨李隐百罪书》!
其上历数李隐百罪而讨伐之……
众文人墨客围聚一处共读,已无人敢大声诵念。
其上所书,每一桩罪状,都叫人震骇至极。
先太子效原为女子身,乃世人口中崇月长公主李尚是也……先太子李尚在北狄斩杀敌军主帅,之所以挥剑自刎,实为遭李隐设计毒害!——这、这怎么可能!
朔方节度使岳光,与岭南节度使,皆死于李隐之谋……
段士昂谋逆,亦确为李隐唆使……
徐正业之乱,亦有李隐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