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才剧烈的挣扎中,她的中衣散开,露出了大半腹部。
她的肚子比正常怀胎五月余的肚子要小得多,但出现在这幅消瘦到可见肋骨的身躯上依旧十分明显。
“我竟然有孩子了吗。”李录的语气几分讶然,几分新奇,几分讽刺。
今日他得知,他剩下的寿命至多还有一年。
这一路行军,恰逢春日,花香粉尘让他大病了一场,医士告诉他,旧疾乃是根源,偏他忧虑过重,双重消耗之下,已然无力回天。
给了他这样的身躯和遭遇,竟还不许他忧虑筹谋……命运还真是蛮横啊。
可这蛮横的命运,将他彻底抛弃之时,却又突然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惊喜”。
李录伸手,将马婉慢慢扶坐起,笑着说:“婉儿,辛苦你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让我看一看。”
他很好奇,想看看自己会延续出一个怎样的生命。
马婉勉强恢复些力气时,只见帐内已经多了两名侍女和两名护卫。
她听到李录在说:“世子妃有孕,却患上了臆症,方才竟举刀欲自伤……从今日起,便由你们负责看护好世子妃,要寸步不离,直到世子妃顺利生产。”
“……”
夜渐深,凉风自月下呼啸而过,似悲鸣哀嚎。
月落参横,东方渐白。
太原城中每日往来送信者不断,一封封来自各处的贺信与密信被送到李岁宁面前。
此一日,李岁宁提笔,先后写下了给江都和洛阳的回信。
午后时分,在褚太傅处议事的官员相继离开之际,见李岁宁迎面而来,忙都驻足行礼。
李岁宁向他们点头,带着阿点,径直走进视线开阔的书房内:“老师可都忙完了?”
褚太傅坐在临窗的太师椅中,并未起身相迎,抬起眼皮子问:“皇太女殿下亲至,不知又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