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于我而言,你此刻在这里,便是最厚重的礼数。如今这世道间,已少有如你崔令安这般尊贵干净之人了。”
他的尊贵,再不是因清河崔氏的血脉与修养,而是他从始至终坚守的护国之魄。
四目相视间,崔璟几分怔然。
下一刻,他见那双清亮的眼眸中现出一丝类似“护短”的神情:“谁敢说你失礼,我将他的头打掉。”
崔璟:“秦都护——”
常岁宁作势问:“他真这样说了?”
“没有。”崔璟眼中浮现笑意:“秦都护是个好人,还是将他的头留下吧。”
崔璟话音刚落,忽然伸出一只手去,接住了自上方坠落、本要落在常岁宁头上的一枚松针。
翠绿的松针微凉,直直落下时,轻刺掌心,有些微转瞬即逝的刺疼,这份触感待从掌心传到心房时,却变成下了鲜明生动的愉悦怡然。
怀此心情的崔璟将手收回一半,将那枚松针示向常岁宁。
常岁宁看去,自然而然地抬手从他掌心中拈起。
微凉的指尖触碰手心,在青年心头荡开如松针垂落时相似却更胜一筹的鲜明感受。
常岁宁拈着那枚松针,在阳光下瞧了瞧,突然有些没头没脑地道:“崔令安,这松针与你倒是很像。”
冰凉,坚硬,锐利,以及淡淡苦涩的清冽松木香。
挺拔,笔直,清贵,不与世俗同流,也从不争辩自证。
常岁宁将那枚松针握在手中,抬眼看向崔璟,道:“若你觉得为安危存活而匆匆奔忙无暇打理外在是为失礼,那便愿有朝一日,你我以及天下子民,再无失礼之时。在这四海内外,吾国可以大国姿态,持永世安稳端方,而不必向任何方向卑躬屈膝。”
她说的是“愿”有朝一日,而此处的“愿”,仍是在向自己发愿。
崔璟听着这依旧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