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她作甚要将自己束得死死的?
魏妙青说着,又瞪了一眼严女史——最讨厌这些空学了些表皮规矩,根本看不清内里轻重,便试图用规矩礼教来拿捏人的。
她魏妙青可不是那等好欺负好吓唬的小女郎!
严女史被训斥得脸色红白交加。
小姑娘的这又一记瞪眼,透着不满的嗔怪,尚有几分天真,半点不足以叫人胆寒,却能叫人颜面尽失。
严女史从未受过这等训,但她偏也清楚魏叔易在天子跟前的分量,一时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太子妃提醒得是……”
魏妙青:“那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退下去反省?”
严女史这下更是脸红到了耳根处,匆匆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殿内与殿外的宫人们,凡是听到了这番经过的,无不傻眼。
而“严女史欲管教太子妃不成,反遭太子妃管教”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座东宫。
哗然之外,大家又不禁暗暗激动起来,再抬头时,总觉得笼罩在东宫上方的阴霾都散去许多。
此时,魏妙青正躺在贵妃榻上吃着果脯,一边听两名为她捏腿的宫婢小声说着宫中的八卦。
相比之下,太子就有些惨了。
昨夜禁宫血案,在朝野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百官之间,气氛骇然而又哗然。
即便有马行舟与魏叔易等人竭力稳固人心,但在这十月的京师里,太子依旧汗湿了衣袍,几欲支撑不住。
而不多时,忽有一封急报自洛阳方向传回。
前来传报的士兵跪于殿内,高声道,数日前,范阳军忽然动兵汴州——
每日都在听坏消息的太子,此刻脸上反而看不出太多波动,脑海中却响起一道声音——不然,他以死谢罪呢?
总这样熬着,也不是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