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青涩与浪荡不定。他的身形虽弯了下去,较之往常更添了矛盾的笔直气态。
堂中有着片刻的寂静,众人都隐隐意识到,这寂静之后,即会有真正的决定出现。
“六郎——”寂静中,族老看着那维持着弯身施礼动作的少年,开口问道:“你不妨先问自己一句,你果真决意要带族人们离开清河?果真足以担起这份重任吗?”
这句问话中,有着向崔琅直直压去的责任,也有着无声中让渡出去的权力。有试图交付信任,亦有试探与期许。
带领族人迁离宗族起源之地,这其中的意义是巨大的。
而途中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与差池,也皆会系在做出决定的那个人身上。
这如山般压来的重任,未有吓退那粉衣少年,他毫不犹豫地抬头道:“崔琅保证,必将我崔氏族人安然送至太原!请诸位叔公叔伯信崔琅这一次!”
“好。”族老扶着椅侧站起身来,苍老的身躯微显佝偻,声音却字字清晰:“即刻传告族中,准备全族迁往太原!”
此言穿过堂外正在消落的雨雾,迅速在族中传开,一时间崔氏满族震惊哗然。
他们大多数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举家离开清河,离开这个在他们眼中最安稳的地方。
有人不解,有人慌乱,也有人在听罢解释之后仍未能被说服,决意要留下守在此处。
对于这些固执之人,崔琅只让众人先不必理会,更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只管收拾东西,待族中空了,那些人自会跟上,还是不愿跟上的,便打晕了带走。
族人迁徙不同于士兵拔营,说走便可立刻上马动身。
而抛开在京师、在各处为官为名士的族人,此时留在清河的崔氏族人尚有上千余人,这其中过半是妇孺老人,行动难免缓慢。
将消息通知到每个人耳中也需要时间,各家都要收拾东西,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