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向。
天色临近昏暮时,王岳和骆观临一同走在离开外书房的路上。
王岳尚且沉浸在突然得知自家大人中道发家的心情中,将一应感慨与畅想压下之后,王岳反倒略有些忧虑般道:“这天降横财,但愿不要淹没了大人的雄心壮志才好。”
人一旦太有钱,往往是很容易失去上进心的——当然,他并没有机会亲身体会过这种感受。
“她所求,从来不是财。”骆观临淡声道:“财不过只是她拿来行事的手段而已。”
此前她喊穷时,也不是在苦恼钱本身的多少,而是苦于没钱去做她想做之事。
“这倒是!”王岳恍然一笑,闲谈般往下说道:“世人多为财,不为财者,便多为声名权势……”
王岳说着,理了理短须,道:“然则我观大人,却也非后者。诚如你方才所言,财只不过是大人行事的手段,依我看来,声名权势之于大人亦是手段尔,大人并非痴迷眷恋权势之人——”
话至此处,感慨道:“大人真正所求,是为民,为万民。”
听王岳此言,骆观临看向前方:“然则此等人,世间无几。”
王岳抬眉,哈哈一笑。
骆观临转头看向他,皱眉问:“有何值得发笑之处?”
“观临啊。”王岳压低声音,眼中带笑:“你只道世间无几,可没说大人不是此等人。”
“……”骆观临转回头去,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王岳却又凑上来低声问:“观临,不走了吧?”
骆观临不置可否地反问好友:“……你起初尚且担心她存反心,若她果真造反,你走是不走?”
王望山彼时很忧虑会误上一条凶险的贼船——
王岳想起此事,笑着道:“记得那时你还宽慰于我,说大人上面尚有父兄可以压制于她,让我不必过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