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有少部分官员,口中则又提到了另一重顾虑——
此时说话的这名副将,与甘露殿中的一名内侍管事乃是旧识,他此刻所言,便是那名管事的好心提醒:“……有几名官员私下向圣人进言称大都督此次分明轻易便可将北狄铁骑逐杀,却又一边上书要求大肆募兵,恐有刻意夸大危机,借机在北境壮大己势之嫌!”
此言出,帐中几名部将立时大怒。
“大都督在此率我等出生入死,他们稳居京中,却有如此诛心揣测!”
“哪些官员说的屁话?把他们的名字报上来!”
崔璟倒没有太多情绪波动:“或各怀异心者,或惊弓之鸟尔,不必在意他们。”
这些揣测他向来也没少听过,但他从前便不在乎,或是因为他本身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所谓忠臣。
“倒是可以不搭理他们!”那名直性子的部下道:“可是圣人呢?圣人如今是个什么意思?”
众人神情各异,没人回答他的话。
那名部下见状,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时烦恼又颓然,大大咧咧地半蹲了下去,一手横放在腿上,拧着浓密的眉毛,也不说话了。
非要他说的话,他是觉得如今这朝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已经都烂得差不多了!
有时他甚至想,他们这样拼死守在这里,还有意义吗?
可下一瞬,他心中却又自行有了答案——他们是玄策军。
玄策军为大盛江山黎民而战,绝无可能后退半步。
北狄异族凶残蛮横,北境是必须要守的!
可是,他们空有这份决心,却又能支撑到几时?
本该因打了胜仗而欢呼庆贺的帐中,此刻却一时陷入了迷茫和消沉之中。
直到崔璟开口:“募兵之事,势在必行。”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他们的青年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