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格外疲乏——而今日议事必然耗时,沈大人中途若有不适,还请及时言明。”
沈文双回过神来,连忙受宠若惊地行礼:“下官多谢大人!”
声音里竟隐约有些沙哑哭意,倒像是喜极而泣——不是为了一张软垫,而是逃过一劫啊!
沈文双在铺了软垫的椅中坐下,只觉好似坐着一块免死金牌。
却不知,常岁宁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动过他,楚州与江都相邻,常岁宁早将他的秉性作风摸得一清二楚——此人是正正经经的文人出身,才学不俗,但手段不够,弹压不住治下的官员。
先前对战倭军时,临阵逃脱的楚州水军将领,便是这沈文双的下僚。
楚州紧邻江都,又是沿海城池,常岁宁势必是要善加利用的。如此一来,清洗整治楚州治下官员秩序,便势在必行。
沈文双虽手段欠缺,但胜在只求安稳,很好掌控,之后她会派去几名属官前往楚州,这位沈刺史只需做个吉祥摆件即可。
至于除掉对方,一则没有必要,二则若她将人除去,楚州便需选拔新的刺史,刺史官职非同寻常,非她可以随意任命,到时不过是给朝廷塞人过来的机会,反而不如沈文双省心。楚州如此,其它州也是如此,若她当真大开杀戒,结果只会是给朝廷做嫁衣。
既还有用,便只需稍加敲打,而不必将人吓出好歹。
常岁宁觉得自己还是很尊老爱幼的。
随着沈文双在那铺着软垫的椅子中坐下,仆从奉上了香气馥郁的茶汤,堂内方才紧绷的气氛便无声缓和了许多。
常岁宁开口,入了正题:“此番请诸位前来江都,需要详议之事繁多,但归纳起来,也不过八字尔——”
众刺史无不摆出洗耳恭听之态,看向上首那身穿朱红宽袖袍服的女子。
只听她字字认真清晰地道:“活民之道,安邦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