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与恐惧。
“王熙!那国贼王熙!他初入龙台,挟持朕之时,不也是口口声声‘清君侧’、‘护驾’吗?可结果呢?!朕的前车之鉴,血泪未干!朕岂能再重蹈覆辙?!”
“孔鹤臣......他今日可以是朕的‘忠臣’,明日......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成为第二个王熙?!当一支不受控的刀掌握在别人手中,而持刀人还告诉朕‘圣上不必问刀为何用,只需信我’时,朕......怎能安枕?!”
何映静静地听着,看着刘端那因激动而略显苍白的脸,以及眼中那混合着恐惧、愤怒与一种孤家寡人彻骨悲凉的情绪,他清秀的脸上也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这沉重的话题带来的压抑感驱散些许。他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充满了一种理解的叹息。
“圣上......所思所虑,深远至极......奴才......明白了。”
他抬起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心疼,更带着一种决然。
“孔鹤臣此举,看似忠忱,实则是将最致命的刀锋悬于圣上头顶,却还要求圣上闭目信任......此乃取死之道!圣上起杀心......非为刻薄,实乃......不得不为!”
何映的话语,如同一剂强心针,肯定了刘端那深藏于恐惧下的帝王心术。
刘端看着何映,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些许。
殿内,君臣二人在这昏黄的灯火下,因对人性黑暗的共识与对权力的警惕,达成了一种残酷的默契。
清除孔鹤臣,已从“是否”的问题,变成了“何时”与“如何”的问题。
而苏凌,正是刘端选中的,那把或许能斩断这条潜在威胁的......最锋利的刀。
刘端因情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