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映微微垂首,清秀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随即抬起眼,目光笃定地看向刘端,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无比。“奴才斗胆揣测......圣上对孔鹤臣起杀心,并非因他勾结沈济舟,甚至也非因他胆大包天私通异族......”
“而是始于......他亲口向圣上禀报,他于龙台大山深处,暗中豢养了一支只听命于他孔鹤臣的......私兵之时!”
刘端闻言,深邃的眼眸中骤然爆出一抹精光,他深深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种“果然知朕者莫若你”的复杂神情,语气带着一丝压抑已久的寒意。
“不错!何映,你果然深知朕心!正是那一刻!”
他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回到了那个令他如坐针毡的时刻,声音低沉而冷冽。
“当孔鹤臣跪在朕面前,口口声声说‘为保圣上安危,为助圣上重掌权柄,老臣不得已,私下募集了些许忠勇之士,藏于龙台山中,以备不时之需’时......”
“朕表面不动声色,甚至还出言嘉奖其‘忠忱体国’,但朕的心里......”
刘端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膝上的薄裘毯,指节发白,“......已是惊涛骇浪,杀机暗涌!”
何映脸上适当地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微微蹙眉道:“奴才愚钝......当时孔鹤臣说得明白,此私兵虽由他募集统领,但终究是为圣上效力,是为天子亲军。圣上......难道是怀疑孔鹤臣有不臣之心,欲以此兵谋逆么?”
“不!朕不怀疑他当时的忠心!”
刘端断然摇头,语气斩钉截铁,眼中却闪过一丝洞悉人性的悲凉与冷酷。
“朕相信,彼时彼刻,孔鹤臣募集私兵,其初衷确是为朕谋划,意图在关键时刻,为朕挣得一線生机。朕甚至相信,他勾结沈济舟、乃至后来胆大包天私通异族,其最初的目的,恐怕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