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痛苦。
“大道理......苏爱卿,你说得这些大道理,朕何尝不懂?朕......又何尝没有想过要振作?要奋起?”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激动起来,带着积压了太久的愤懑与委屈。“可朕能如何?!你告诉朕,朕能如何?!那萧元彻......他就是一座山!一座朕穷尽一生力气也无法撼动半分的大山!他就压在那里!压得朕喘不过气!压得这整个龙煌禁宫都透不过一丝光亮!”
刘端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眼神变得涣散而恐惧。
“朕年幼登基,便被国贼王熙如同傀儡般操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朕盼啊......盼啊......盼着那老贼早死!终于......王熙死了!”
“朕以为......朕以为终于可以一展抱负,重振大晋昔日荣光!可结果呢?王熙刚死,朕就被他的部将,那些如豺狼般的沙凉逆贼从龙椅上扯下来!”
“他们掳掠朕,将朕视作奇货可居的筹码!需要时便争来抢去,不需要时便如弃敝履!朕继续盼啊......熬啊......在屈辱和恐惧中......终于......那些沙凉逆贼,也一个个都死了......”
他顿住,脸上露出一抹极度凄凉的笑容,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轮回宿命感。
“呵呵......王熙死了,沙凉贼来了......沙凉贼死了,萧元彻又来了......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朕这一生,就如同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一次次的希望,换来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绝望!暗无天日!永无尽头!”
说到最后,刘端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情绪彻底失控,声音因极致的愤懑而尖锐扭曲。
“王熙也好!沙凉贼也罢!萧元彻也好!还有那渤海沈济舟、荆南刘靖升、江东钱仲谋!他们!他们一个个!处心积虑,争权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