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可怜清晨虚前席”,笔锋陡然一转!一个“可怜”,一个“虚”字,彻底撕破了温情脉脉的面纱!辛辣地指出天子这般“求贤若渴”、清晨便急切相召的姿态,恐怕只是一场徒劳无功的“虚”礼,其动机值得玩味!
最后一句“不问苍生问诗文”,更是图穷匕见,直指核心!这无异于是在当面质问天子。
你煞费苦心,派禁军“请”我入宫,闹出偌大动静,难道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追查丁侍尧之死、不是为了探讨关乎国计民生的“苍生”大事,而仅仅是为了满足你个人风雅兴致的“问诗文”吗?!你将国家重臣,当作陪你吟风弄月的弄臣了吗?!
这诗,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刘端方才所有“亲切关怀”、“闲聊家常”、“追忆往昔”、“即兴索诗”行为背后的刻意、虚假与尴尬!
更赤裸裸地揭示了他身为帝王,却无法真正关心“苍生”实事,只能沉迷于“诗文”小道的无奈与悲哀!
这简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刘端极力维持的、那可怜的自尊和伪装之上!
一旁高举着诗稿的杨昭,早已面无人色,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后背官袍已被冷汗浸透。他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几乎快要拿不住那张轻飘飘的宣纸。
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他岂能听不懂这诗中的惊世骇俗之意?
这苏凌......这苏凌简直是疯了!竟敢如此直言不讳,甚至可说是尖刻地讽刺天子!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整个昔暖阁,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铜鹤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依旧在不疾不徐地盘旋着,仿佛对这场骤然降临的、无声的雷霆风暴毫无察觉。
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刘端那灼灼如烈火、又冰冷如霜刃的目光注视下,苏凌却依旧站得笔直,面色平静如水,目光坦然,毫不避讳地迎接着刘端的怒视,没有丝毫躲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