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率教这才回过神来,闷闷地“哦”了一声,跟着陈扬,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前院走去,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和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显示他显然还没从这接二连三的怪事中缓过劲来。
廊下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破损窗棂发出的细微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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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之内,苏凌依旧靠坐在长椅上,手指的敲击声早已停止。他望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天色,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看到了某些常人无法窥见的真相。他的嘴角,悄然勾起一丝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烛火摇曳,将苏凌的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随着火苗的跳动而微微晃动。
窗外,天色愈发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再次降下大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以及一种独处时的、深入骨髓的寂静。
苏凌靠坐在长椅上,双目微阖,但并未真正入睡。
他的脑海中,正如同走马灯一般,将昨夜至今晨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帧一帧地仔细回放、剖析。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眼神、语气、动作,甚至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异样气息,都被他反复咀嚼,生怕遗漏了任何可能指向真相的关键所在。
他主要思考着三个萦绕心头、彼此交织却又似乎各自独立的谜团。
其一,便是黑牙口中那桩十年前的灭门惨案,与孔鹤臣的真正关系。
黑牙坚信孔鹤臣是其恩人,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苏凌起初也倾向于认为,孔鹤臣救下黑牙,培养成死士,是典型的枭雄手段,施恩图报,利用其仇恨与武力。但细细推敲,其中却有太多不合逻辑之处。
若许韶灭门案真是孔鹤臣幕后指使,或是他乐见其成甚至推波助澜的结果,那么,当时年仅十余岁、家破人亡、几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