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别。”
“脚下是打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铺得又平又直,拼接得严丝合缝,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一点浮尘都瞧不见,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踩脏了。”
“路两边多是些松柏、翠竹,还有好些我叫不上名字的矮树,修剪得整整齐齐,瞧着是挺清雅素净的,就是......就是太安静了些,静得让人心里发毛,连声鸟叫都很少听见,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还有我自己那砰砰的心跳和脚步声,显得特别响。”
“院子一重套着一重,好像没有尽头。高高的白墙,灰瓦的屋檐,朱红的廊柱,看着都一个样,回廊曲折环绕,好几次我都觉得要走迷糊了。”
黑牙顿了顿,又道:“一路碰上不少丫鬟、小厮,年纪都不大,穿着统一的青灰色布衣,浆洗得干干净净,走路都低着头,含着胸,脚步又轻又快,像猫儿一样。”
“他们看见忠叔,老远就停下脚步,垂着手恭恭敬敬地站到路边,低声喊一句‘忠叔’,头都不敢抬一下。忠叔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嗯’一声,或者极其轻微地点一下头,脚步丝毫不停。”
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当年的局促与不安。
“可是......可是他们看见跟在忠叔身后的我......那眼神就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苏凌闻言,眉头一蹙道:“哦?如何不一样?......”
“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眼神......好奇?惊讶?打量?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像是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们偷偷地、飞快地瞟我,那目光扫过我身上破烂肮脏的旧衣裳,然后又像被烫到一样赶紧低下头,互相偷偷交换着眼色,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想嘀咕些什么,可一看到走在前面的忠叔那挺直的背影,就立刻把话死死咽了回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赶紧各自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