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命的那位恩公府上的管家,让我可以唤他一声‘忠叔’。”
“他说他跟着我家恩公许多年了,是恩公最信重的心腹。这次,是因为恩公有极要紧的事脱不开身,无法久留,而我当时昏迷不醒,性命攸关,恩公实在放心不下,才特意将他这位老管家留下,全权负责照料我,直到我醒来、身子好些为止。”
“忠叔......”黑牙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
“他还告诉我,这里已经离昕阳郡一百多里地了,是个叫‘离关镇’的地方。我们待的,是镇上一家客栈。他让我放宽心,说现在我很安全,昕阳那边的人,绝对没人知道我的下落,更没人想得到......我周家的小儿子,竟然还活着。”
听到“离关镇”和“无人知晓”,苏凌眼中若有所思,但并未打断。
黑牙道:“我听了这些,才总算明白自己身在何方,又是怎么到的这儿。但我心里......终究还存着最后一点妄想......”
“我抱着那万分之一的盼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问他......我......我的家......怎么样了?我爹娘......我阿姐......他们......”
黑牙的声音再次哽住,难以继续。
他缓了缓,才嘶哑道:“那忠叔一听,脸上那点平和立刻没了,变得沉痛无比。他重重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好像有千斤重,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也低了下去,‘小友......节哀。一场大火......付之一炬......只剩残垣断壁,一片焦黑的废墟瓦砾......’”
“他说......我家主人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烧得极大......我们家......已经......已经没一个活口了......他家主人拼着危险,只在火场边上......看到了我倒在那儿,还剩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