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住了下来,好好安享晚年。
卞元烈这辈子都活够了,整天想着怎么死才能不枉此生,为此胆儿相当大,见到奉官城都没啥谦卑,举着抄网坐在跟前,还说了句仇天合以前没敢开口的吐槽:
“奉老先生,你都钓半个时辰了,一杆没上,这样显得我很多余。”
奉官城历尽百年岁月,比所有江湖人想象的要随和很多,对此不动如山,没有半点急眼。
卞元烈见此又琢磨道:“听说北云边也栽在夜惊堂手上了,我和夜惊堂交过手,惜败,这小子着实有点真本事。我估摸最多半年,他就得到您这儿来了,您说他有没有把握弄死您老?”
奉官城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接了话,口气都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寻常老者:
“走到我这儿来的人很多,只希望他不要随了大流。在这里坐了六十年,我也早就腻了。”
卞元烈点了点头,不过稍微琢磨了下,又疑惑道:
“您老在这里画地为牢半辈子,就是为了等个对手把你拉下来?”
“差不多。”
“吴太祖不是能成仙吗?您老都这地步了,还走不了吴太祖那条路,非要求一败?”
奉官城稍微沉吟,说了句挺莫名其妙的话:
“我并非求败,而是不知我走后,江湖上有几人成妖、几人成魔。”
卞元烈皱了皱眉头,略微思索后,询问道:
“您老的意思是,这江湖上还有妖魔鬼怪,被你压着不敢冒头,所以得有一个接班人继续盯着?”
奉官城对此并未回应,而是转头望向了后方。
卞元烈见此也转头看去,结果却见礁石后方的山坡小道上,走过来一个男子。
男子看面相五十余岁,穿着粗布麻袍,腰间还系着个围裙,打扮如同伙夫,不过面向颇为儒雅,来到礁石后方,便拱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