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早得要回来。我就不信,我郑达远等不来那一天。”
谁知,他真就没等到那一天。
常八官真是个热心肠的人,若不是他,这红木房。怕是一辈子也盖不起来。他跟公社说:“姓郑的有了悔过表现,想在沙窝里扎根,赎一辈子罪。”公社书记正头疼哩,想也没想便说:“那就让他扎。”
这话像尚方宝剑,一下给常八官壮了胆,打发十几个社员,拉着红木椽子,苦干了十天,终于盖起了这院沙漠里独一无二的房。
搬进红木房子那天,他们合着吃了顿饭,算是对过去生活的告别,也算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这个时候,两个人心里是没有恨的,只有深深的依恋。他们知道,往后的日子还很艰难,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难以预料。
好在他们心中也没有太大的奢望,尤其枣花,她似乎已做好了吃苦受罪的准备。
月儿升起时,两个人来到院中,那晚的月儿很美,月光柔柔的,洒满了小院,也温柔地抚摸在两个人心上。那是两颗受伤的心啊,也是两颗被岁月折磨着的心。两个人望着月,忽然无话,真的,那一刻,他们突然感觉语言是多余的,月儿替他们把啥都说了出来。枣花偎在郑达远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贴得那样紧。郑达远也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肩。
月儿真美。风儿真柔。后来,后来他们说起了孩子,是郑达远先提起这话题的,枣花这次没回避,而是很像个小母亲似的给孩子描绘起了未来。一股蜜意漫上来,甜甜地滋润着他们的心。后来枣花说:“娃还没个名字哩。”郑达远脱口就道:“就叫月儿,她是月亮神的女儿。”
3
那个叫月儿的女子,像一棵刺,一直长在叶子秋心上,从来就没拔掉过。
想想,叶子秋这一生,真是有些荒诞。说她不成功吧,她很成功。运动中没出事,平平安安度过了。运动一结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