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栽倒。他连忙伸手扶墙,勉强支撑着站定。
缓了缓,他继续道:
「二军六卫以外,真正较能作战而负责据守城中诸多府邸官署的,是都房六番私兵。其中半数虽遭柳松节和池允两人控制,但仍有半数的将校曾是枢密副使的旧部。只消柳、池二人死在球庭之内,其部群龙无首,绝无能为,开城各处关键所在必定掌握在我手中……足下又是如何压制得都房六番之兵,接连夺取诸多官署?」
说到这里,那人顿了顿,喘息了几声再问:
「足下当是藉着各家紧急收拢契丹流人,为他们诊治调理以备厮杀的机会,分派了部属伪装作郎中,四处联络。但契丹人自入我高丽、占据东境以后,其首领人物耶律金山、耶律统古与、耶律喊舍等自相残杀,死伤惨重……足下怎能在短短数日里,把四分五裂的契丹人轻易捏合到一处,为你厮杀卖命?」
「我什么也没做。」
尹昌有些得意,又有些感慨:「我什么也没做,真的。」
阴影中人喘息的声音更大了,发出呼哧呼哧的粗气。一边喘,他一边艰难地道:「何必?说说又何妨?上国以如此手段施展于开城,想来后继必定天翻地覆。如我这种碍眼碍事的老朽,今日总是要死的……我只想死得明白些罢了。」
门洞以外,有值守的同伴这时才发现尹昌与人谈话。
他转身回返入来,随手往墙上拔了一支松明火把,想替谈话的两人照亮。才走了几步,旁人连忙上来,将火把重新摆回原位。
但只这点火光迅速闪动间,说话之人苍老衰败的面容已经显现。这人赫然便是过去二十多年里高丽国事实上的主人崔忠献。
对着此等人物,尹昌不愿过于苛刻失礼。他想了想,指了指旁边的同伴们:「这几年里,随着贵国与我大周在海上的发达贸易,中原和南朝的风气习俗风行于贵国的,比往年要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