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忍俊不禁:“朝堂上的诸公要么是傻子,要么就对史相敌意甚深啊。”
“此话怎讲?”
“大宋驱不驱狼,虎总要驱狼,大宋迎不迎虎,虎总会成为大宋的邻居。所以驱狼迎虎云云,与虎其实并无影响,至多巩固一下双方先前合作的情分。但如果大宋非要撩拨恶虎,难道是嫌安稳日子过得太久,想见识见识定海军的凶威?”
史宽之回身落座:“你这话,有那么点意思了。继续说!”
“在我看来,这些提议去支援开封朝廷之人,并不敢与定海军为敌。他们只是要藉此来敲定一件事,那就是史相错了,是史相眼看将受朝野的压力,不得不承认己方受人蒙蔽,而导致了大宋陷入战火,更有人、财、物的巨额损失!”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朝堂上某些人的作派,史宽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耳边听到贾似道继续说:
“如果应和了这些人,便等于在帮着这些人给史相添麻烦,这难道是合适的做法么?如果因为畏惧新邻,而置眼前迫在眉睫的麻烦于不顾,这难道是合适的做法么?眼前的麻烦如果解决不了,难道史相反而能有力量去应对新邻了?”
史宽之嘿然不语。
“何况……”贾似道站起身,往静室外头看一看,挥手让伺候的茶博士和仆役都远远退开:“郎君,接下去的话,只能出我之口,入君之耳。”
史宽之微微颔首。
“这些年来,史相权柄愈盛,愈是不招朝堂上士大夫和清流文臣的喜欢。他们本以为,能用史相作为文臣的幌子,史相却视他们如走狗,两家早就撕破脸了。既如此,咱们又何必顾忌那么多?”
贾似道凑到史宽之跟前,压低嗓音:
“把收复失地的旗号打起来,自有天下无数的百姓支持,待到拿下一些土地,天大的声威也就来了。以史相的才能挟此声威,自然能把后头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把谁是奸佞,谁是小人的帽子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