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似乎只是一句逗孩子的戏言,顾天佑却从爆破组长迟疑的瞬间和带着苦意的笑容中察觉出别的味道,话锋锐利问道:“你是在说你身上的官司太大,跑了怕会连累到很多人吗?”
爆破组长早就听说天佑的早熟,却没想到十岁的男孩儿会成熟到这地步,他苦笑了一下,含糊道:“我是个糊涂的罪人,害人害己罪孽深重,这辈子注定留在这儿了,何必还要连累他人。”
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却让顾天佑肃然起敬。天佑已经十岁,两年里读了许多书,过去有些道理想不明白,禁足这段时间倒是弄懂了一些。听了爆破组长的话不由想起龙爷常说的一句话,男儿在世,可以寡情,不可无义。
多情的人经受不住生离死别的折磨,无义之辈不会有人愿以生死相托。
爆破组长是军事重犯,身份非同小可,一旦越狱成功,监狱方面难辞其咎,不知道多少人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眼前这位新老师先为狱友炸开监狱围墙,又为他人放弃逃狱的机会,所作所为当得起义薄云天四字。
顾天佑鞠了个躬,道:“您好,谢谢您愿意来教我。”
如果说苗世凡是一座棱角分明傲岸绝伦的孤峰。那这位不知名的爆破组长就是一位软乎乎团乎乎的面团儿。在天佑看来,简直可以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这个曾经制造秦州监狱百年历史中最火爆事件的男人。
他和苗世凡几乎相同年纪,性格却是迥异到极处。苗世凡教书就是丢本书给天佑去背,却极少解释书中内容。而爆破组长则完全不同,他总是婆婆妈妈不厌其烦的教天佑认知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他的知识非常渊博,涉及面之广竟似包罗万象,无论天佑问什么,他总是能够耐心作答。
他从不脾气,脸上常挂着憨厚的笑容,与人争强斗狠的事情跟他绝不沾边。他站在那里,与监狱乖戾暴虐的气氛完全格格不入。尽管大家内心里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