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都说你们北京的红卫兵,是全国最凶的红卫兵。‘文革’这两年,你们反啊斗啊批啊砸啊,现而今如何?得来接受再教育了吧?我们这儿的造反派,那也是一个个凶巴巴的。针尖对上麦芒了吧?我看呢,挨打也是一种再教育……”
刘江一字一顿道:“不,爱,听!”
支书:“不爱听?不爱听也得听!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天你们挨打了,我看也是件好事,能让你们反省反省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一名知青一拍桌子:“够了!你有完没完?”
支书瞪他一眼,宽容地说:“今天你们确实受委屈了,又都在气头上,有些话我也就不再说了。红兵的事儿,你们谁都不许犯冲动,我就是豁出一切,那也是要替他理论到底的!”
刘江不由得看赵曙光,问:“红兵怎么了?”
另外三名知青的目光,也都集中在赵曙光身上。赵曙光张张嘴,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转头向支书看去。
支书:“没必要瞒,想瞒也瞒不住,告诉他们几个吧。”
赵曙光:“公社和县‘革委’都来人了,把红兵带走了,他们说他是‘现行反革命’。”
刘江:“什么?!”
赵曙光:“红兵偷了县武装部常用卡车的汽油,他们说那就不是一般性质的偷窃行为了。当然,他也成了倒卖农机具的主谋……”
冯晓兰:“那都不是主要的罪名。”
刘江:“那,那主要的是什么?”
赵曙光:“那好,我来讲吧——红兵不知在什么情况下,对李君婷说了些气头上的话,有一句话被上纲上线了。”
冯晓兰:“什么话?”
赵曙光:“要把李君婷活埋了!”
冯晓兰:“红兵究竟说没说过这样一句话,咱们谁也不清楚,